
●杨勇(新疆油田公司新闻<融媒体>中心)
火烧山其实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的组合——因每座山山体均呈红褐色,恍若烈火焚烧所致,故通称火烧山。从任何一个角度望去,这里的山都浩浩荡荡,沿绵开来,让天地为之注目,让岁月为之沧桑,而它的存在也在一定意义上支撑着我的意志,让我有足够的热情和宽容去直面这里的荒凉与苍远。
如果用时间衡量,火烧山油田的形成是以亿年为计数单位的。据说这里原是一片浩淼湖泊,后随地质板块运动逐渐抬升为今天的戈壁荒滩,因此,我以为在我脚下的深层土质中,一定埋有这些史前水兽的繁荣与苦难。只是它们当年嬉戏的碧波已不复存在,留有的是它们匆匆遗下的痕迹和关于它们的考证。
再后来,这里因一次偶然发现而建成了一个具有一定规模的油田。作为曾在这个油田工作的一名员工,我在这里留下了青春以及和青春有关的一些想法——12年的工作虽让我偶有疲惫之感,但正是这种肉体感知的疲惫成为我精神升华的依托,它让我在另一种高度,关注生命、促醒自己。
一直以来,我曾试图正视火烧山油田,但这种正视最终均归于不了了之。火烧山是深沉的,这种深沉常让我为自己的浅薄而困惑。行走于这方土地,足迹告诉我,我在年少激扬时而来,却并未在心境理性后而去。
我在长风中一次次自问自己久留于此的原因,当又一个春天临近,当绿色再一次欣欣然地于贫瘠土壤中释放生机,我终于相信,这是一场宿命的再生。这种再生也让我顿悟:重要的不是在那里度过一生,而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对待生命。
火烧山是容易让人豁达的,个体的苦恼在接触这里的空旷久远后将如滴水入海,粒沙附山。而逢有闲暇,寻一静幽之处,坐看云起、独观日落更是一件很惬意的事。这样的时刻,你可以什么都不想,也可以什么都想,但想与不想,都是轻松的、快意的。放眼四野,火烧山的云高远但又不失真实,飘逸而又绝对清晰;火烧山的落日揽万霞而自成一景,聚余辉而无尽壮烈。
只要留心,便不难目睹这里时有野性灵动的兔、翔于天际的鹰以及其他生物的身影。因为数量上的优势,黄羊和沙柳成为这里生物圈的主体。沙柳是坚韧的,即使是最狂烈的风沙,最冷酷的隆冬,都无法阻止这个种群整体的旺盛存活,它们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在抵御死亡中英雄地老去。它们的存在,成为戈壁苍茫间生命的微笑。黄羊是一类勤于奔跑的物种,因为狼,它们知道停下脚步就意味着放弃明天、放弃生的权力,它们世代奔跑,成为这方土地最富活力的一族。
静心细想,我是感谢火烧山油田的,多年来,我都在这里成长着,不管这种成长曾让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而作为这段历程的载体与见证,这里的草木让我思索,这种思索曾触及生命与永恒;这里的山峦让我远望,这种远望曾超越远方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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