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住自己的身体里,四季分明,冷暖自知。
我的村庄先由肉体、骨骼组成,而后产生了情感、精神和灵魂。与生俱来的结构,墙体和门窗,以及嗅觉和听力。有传统的三个字的名称,也有乳名,昵称。
我的村庄面积不大不小,正好容下醒与梦,爱与忧,容下年复一年的年轮,容下开花和结果以及日渐老去的顺序。足够我独自行走,歇脚;独自望月,兴叹;独自饥饿,温饱。
像一个小小的逗号,固定是相对的,小于分割,大于停顿,随时在地平线上,在不同的群体里移动。
现在,村庄的模样日渐陈旧,斑驳,随之迟钝,健忘。
我爱着村庄里的河流,山恋;善良,偏激;痛苦,幸福;纠结,从容;犹豫,自信;取舍之间的优柔;毅然决然的放弃;听从宿命的无奈。
我的村庄,居住过洒满阳光和无忧的童年;居住过安稳,奔波和阴晴不定的青年,时有雨漏和飘雪的心情,辗转至中年。 村庄简易,质朴,隐形的冰峰和火山,生长的庄稼和飞鸟,是我的。屋檐下的灰尘,天窗外的星空,是我的。别人看不到的泪水,喜悦,汗水,感动都是我的。
我是我自己的村庄,我有我自己的风景。
我不是独立存在的,但我独立存在于自己的村庄。
过往和经历,都以可转移和不可转移的方式。
我和我自己的村庄,几十年前出现,几十年后消失。
一切不过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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