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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凡兴,男,汉族,中共党员,1920年4月出生于四川简阳。1956年3月转业至新疆石油公司。曾任新疆石油管理局5014钻井队指导员。1978年,5014钻井队被石油工业部授予“团结战斗顶逆流的钻井队”称号。孔凡兴被新疆石油管理局党委命名为“学铁人的好干部”。
1978年冬天的一个上午,一位戴黑框眼镜儒雅的中年人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在人群的簇拥下游行在克拉玛依当时最繁华的街道上。隆冬时节,人和马嘴里的哈气与汉子胸前的红花一白一红,在街上层层叠叠围观群众的眼中格外醒目。这干部即使身在马上,心里也还是有些犯嘀咕和过不去,而那朵大红花看上去却娇艳精神。他犯嘀咕的是自己这个解放前过年也吃不上肉的苦孩子就做了那么一点点工作,组织上就给了他这超常的待遇;过不去的是竟然是钻井处处长给自己牵马。之前,要不是新疆石油管理局党委书记李欣吾撂出了那番话,照他行伍出身的脾气,他还真就不参加游行了。但也正因为自己接受过战火的洗礼,他知道服从命令是摆在第一位的。
这汉子名叫孔凡兴,曾是一名赴朝作战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他在抗美援朝战场上火线入党,立过一次二等功、一次三等功。1956年从部队转业到新疆石油公司,分配到钻井一大队钻井四队打井。
李欣吾当时对孔凡兴到底说了些什么呢?他说:“人家不干你干,你们就是逆流往前去,干成了事,就是要让大家向你学习!”原来,1974年新疆石油管理局排除干扰坚持生产,力求不断扩大克拉玛依油田开发面积,建设新的产能,而孔凡兴担任指导员的5014钻井队连续打出了两口深井,因此被石油工业部授予“团结战斗顶逆流的钻井队”称号,新疆石油管理局也将钻井队命名为“硬骨头钻井队”,给了孔凡兴个人“学铁人好干部”的荣誉,这样就有了他在克拉玛依街头骑马游行的动人一幕。
孔凡兴打的检乌22探井是克拉玛依第一口深探井。当时,他在井场竖起一面“打井不停钻”的红旗,让队员爬上井架点亮了“夜空中最亮的星”—— 一个300瓦的水银灯泡和十个红漆大字:“学大庆精神,走大庆道路”。水银灯泡把夜色中的井场整个罩在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罩下面,而那十个大字也阳光雨露般使5014钻井队的骨头在挑战钻深极限过程中逐渐钢硬了起来。全队人员在孔凡兴等共产党员的带领下学大庆、做铁人,昼夜不停地奋力钻进。他们使用从罗马尼亚进口的3DH250A型钻机,历时22个月,于1975年10月21日安全优质地钻完了这口深度为3648米的探井,为探明该区乌尔禾组油气藏提供了第一手资料。紧接着,孔凡兴又带领队伍一鼓作气,于1976年3月18日至1977年8月9日,钻完了深度为4374米的当时西北地区最深井检乌26井。
这两口井不仅打出了一个“深”字,还打出了一个“苦”字。当时,阻挠孔凡兴完成钻井任务的不仅有他折断三根肋骨后不断来找麻烦的旧伤,还有积劳成疾滋生出来的新的病痛。在更换泥浆泵缸套时,一块铁屑崩进他的右眼,立刻就血流不止。当天,陪孔凡兴去医院检查的同事呆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子上,拿着检查报告单的手直发抖。他看着孔凡兴的报告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无法想象上面这些病痛竟然全部同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却像铁打的一样每天在井场钻凿着地层深处最坚硬的岩石。那报告单上面写着:眼伤需要住院,肝炎、肾炎、冠心病、尿血严重,也需要治疗。面对同事难过又带着问号的眼神,孔凡兴却淡淡地说:“这有啥?王铁人对疾病吭过一声吗?”
对从小就吃苦的孔凡兴来说,也许这些病痛就是不算啥。新中国成立前,孔凡兴过年只吃过一次肉,还是三叔娘看他可怜端给他的。1956年他刚到克拉玛依时,住的是地窝子,一个月的口粮中白面很少,平时的主食是苞谷面窝头和发糕。到打这两口深井的时候,他觉得日子已经好过多了。
新疆石油管理局党委号召全局职工向孔凡兴和5014钻井队学习,要求把扩大勘探、增加储量放在首位,并先后在百口泉、九区、红山嘴、车排子、火烧山、北三台、彩南掀起夺油钻井大会战。在十一届三中全会春风的吹拂下,1979年的百口泉会战集中了23台钻机,当年打井86口,生产原油22.58万吨。从此,诞生了今天的百口泉油田。
好人一生平安,老实人一辈子幸福。现在已是102岁高龄的孔凡兴早已摘下了当年因为眼伤导致视力下降所佩戴的厚重黑框眼镜。他平时喜欢养花和听收音机,他觉得如今的日子已经好到天上去了,他以前真是做梦都想不到。